从“数字崇拜”看“车牌文化”

　　人类进入了数字时代，对数字技术的推崇变得顺理成章。技术层面的数字概念，是由0和1组成的可供计算机识别的数字代码，然而我想说的“数字崇拜”并非针对技术，而是仅指0-9之间的10个阿拉伯数字。 

　　说到人们对于数字的好恶，中外有之，古今有之。例如，中国古代以三为大、以九为尊，欧美认为13是不吉利的数字，等等。其中既有宗教的原因，也有长期形成的潜意识。虽然如此，对汉字中的数字或阿拉伯数字仅仅是一种好恶而已，并没有达到“数字崇拜”的高度。但当我们打开国门，中西文化融会贯通之后，数字便经常会成为一种心理暗示。“13”因与西方接轨，自然而然地也成为了中国人的忌讳，“三八”因为港台电影的进入大陆成为了受鄙视女性的代名词，“250”或“25”成为质疑某人智商或品行的口头禅。再以后，“4”代表“死”、“8”意味着“发”等等，从沿海传到内地并逐渐“深入人心”。随着固定电话、手机等和数字有关的通信工具的普及，数字成为了一种无形的资源。电话选号带“8”加选号费，带“4”免除初装费，我想阿拉伯人在创造数字的时候，肯定没有想到数字中还有如此玄机。 

　　和数字有关的不止于此。如果说通信工具的普及，让人们对阿拉伯数字倍加推崇的话，那么交通工具的普及，则让人们对车牌上的数字或字母费尽心机。不仅关于“4”和“8”的认识，平滑过渡到车牌之上，而且车牌的序号与英文，又衍生出了对“0”和26个字母的追逐。“0”的多少或顺序，意味着车主的身份与地位。比如辨别各级领导干部的身份，通常是根据车牌的顺序号。“00001”通常是某省（市）的最高长官专用，官员排名以次类推。车牌数字的有规律分布，对于城市执勤的交警或政府机关站岗的卫兵，却也省掉了不少背诵车牌的烦恼。当然，车牌中的英文字母同样有迹可寻，“A”通常是某省（市）的首府所在城市，其他字母多半按城市地位轻重或规模大小为序。 

　　而曾经一度放开的个性化车牌，让人们对车牌的认识发展到了“数字崇拜”的地步，并使车牌也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。“591 RMB”够酷吧，意思也够清楚的了；“CHN 001”牛吧，深圳第一个个性化车牌；以“23”结尾的车牌之所以受追捧，仅仅因为奥语发言接近“你发”或乔丹的球衣号码；“USA 911”，“SEX 001”、“VIP 001”“FBI 001”、“UFO 001”等等，道理大同小异。车牌作为一串数字组合，之所以可以奇货可居用来拍卖，并不仅仅因为限制私家车数量，很大程度上还是源于人们的数字崇拜。据说谢霆锋曾经送给王菲32岁生日的礼物，竟是一个绝靓的车牌号“FE1”，价值80万港币。还有，前段时间南京以“NB”开头的车牌被一抢而光，而很多城市发放的“SB”、“DB”车牌遭到空前冷落。 

　　总之，无论是从官员车牌看排名，从商人车牌看吉凶，还是从普通车牌看喜好，由数字与字母组成的车牌，已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符号，而是由于人们对符号寄予的特殊理解，演变成了一种文化现象。至于基于数字与字母的车牌文化，是积极还是消极，是高尚追求还是低级趣味，却不是一言可以蔽之的。